What’s past is prologue.


──William Shakespeare.

 
 
01.
 
 
揚揮出的拳有些吃痛,在手中擒住的男人應聲摔倒在冰冷的石子路上時,他緊握的拳沾滿擊碎鼻骨時濺出的鮮血,附著在肌膚上的黏膩的腥臭很快的凝結,滲透血肉。在痛苦哀嚎的對方還無法反應,揚大步上前踩住對方的胸口,扯住衣襟又是一拳,感覺到牙齒崩落的時刻,他聽見對方的呼吸聲轉為急促的喘鳴,才緩緩收腳,撇下那個已經昏眩的幾乎被鼻血嗆死的男人,一把抓走錢袋便揚長而去。
對他而言,那只不過是例行公事。
拖著什麼人進暗處痛毆之類的。
 
將搶奪的錢幣塞進口袋,揚走出陰冷的小巷,拐了個彎走進小酒館「Latcho Drom(一帆風順)」。那幾乎是千篇一律的習慣了,打劫完的去處。
「結束了嗎?」
幾乎是習以為常的,澤諾端著一盆清水放上吧檯,對迎面坐下的揚問。
他是這個酒館的老闆,用著一張飽經風霜,佈滿皺紋的面容,粗曠豪邁的招待來來去去的旅人,對駐紮臨近的傭兵團而言,是集會舒壓的好地點。
「嗯。」隨意的洗去手中的汙血,揚接過澤諾遞來的啤酒。
「沒打死人吧?」
「很收斂了,肋骨都沒斷。」揚大口灌下啤酒,隨後攤手,漫不經心的回答。
    揚的全名是揚‧齊奧斯庫,他十六歲那年,自願加入伊瑟雷斯庫領主雇用的傭兵團旗下。
在暗棕色的凌亂短髮還沾著晨露的清晨,他睡眼惺忪的,背著簡單行囊,徒步走在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中,一步又一步的,踩在柔軟的泥土小徑上,僅為了微薄的薪水,決定遠離家鄉。
    於是,經歷過充斥著汙血、汗臭、暴力而缺乏秩序的懵懂少年時代,幾乎像是吸收了所有的惡習似的,什麼都染上了。
殺人、械鬥、拷問、搶奪,任何的粗鄙字眼與下流行徑。
「下一個對象?」
「暫時沒有。」
很習慣的,揚接受眾多團內老兵清除礙眼人物的任務,即便委託人純粹消遣的成份大於尋仇許多,對揚來說,卻無不是賺取外快和宣洩精力的好管道。
不知從何開始,這樣的行徑卻在四年間為他爭取了頗被讚賞的地位,畢竟,總是有許多人樂見於厭惡的人被狠狠的打成一灘爛泥,自己卻只需冷眼旁觀。
「找點別的消遣吧?」澤諾瞇起雙眼,深刻魚尾紋下的漆黑雙眼帶著責備之意。即便他總是對這群老顧客的打架鬧事睜隻眼閉隻眼,然而對他而言,要過如此放縱墮落的生活,揚的年紀似乎稍顯太輕了。
「好說好說,我可沒興趣每天把錢花在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上面。」
澤諾就像是他的父親一樣,揚尊敬著這個中年男人,卻不打算改變自己找樂子的方式。
「除了打架鬧事就沒事幹嗎?」
「如果偶爾的話,玩玩女人也是可以。」挑眉,揚回答。「不過實在太浪費錢了。」
「小鬼喝湯吧。」
澤諾將蕃茄牛肉湯放上前,對方笑嘻嘻的接過。
「啤酒。」
揚不經意的尋聲回過頭,一枚銀幣咕嚕嚕在吧檯上滾著,錢幣的主人是個黑色長髮的青少年,滾著赤狐毛的披風帽緣掩蓋了半張臉,露出鐵灰色的雙眼。
「是你啊。」澤諾端上啤酒,少年卻正眼不看的,不發一語便接過酒杯,轉身離去,逕自找了一隅坐下。
「……新人?」望著少年的身影,揚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雖說自己入團時的年齡也與少年相仿,但這麼沒禮貌的行徑可是史無前例。
「安洛瑟‧利布雷斯庫。聽說是落沒貴族,棘手的。」只是拎起抹布擦去濺出的泡沫,澤諾回答。
「貴族?」擰眉,揚的語氣轉為詫異。
「要翻身哪,建立功勛和領主打好關係,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憑那種個性?」揚看見少年從懷中掏出小書,自顧自的讀起。
聳肩,澤諾顯然是不予置評。
「鐵定會接到的吧,揍那傢伙的。」一手托著臉頰,揚斷定。
「可別把人打到退團了。」
揚沒答腔,只是專注著打量那個少年。
安洛瑟‧利布雷斯庫。
那個眼神如冰一般冷酷的傢伙。
 
 
 
 
To Be Continue
 
 
* What’s past is prologue.(往日只是一首序曲。)──威廉‧莎士比亞

042508 紅祐.
 
是說……我的滑鼠好像快掛了。一直無法順利的拖曳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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