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在沙灘上作戰,我們將在巷道裡作戰,我們將流盡最後一滴血,誓死抵抗納/粹。

                       ──溫/斯/頓‧邱/吉/爾

 

流亡者的懺悔。

 

法蘭西斯看見他像個野蠻人似的蠻橫的跨步而來,當他的身影閃入屋中時,伴隨著讓法蘭西斯幾乎認定這棟建築會為之崩塌的震耳欲聾摔門聲,與過分沉重的踏步聲。靜靜的注視著對方粗魯的甩開汙濁的大衣與皮帶,在扯下領帶的同時法蘭西斯聽見鈕扣摔落地面的輕響,這些行徑顯得當事人身處於一種太過急促與缺乏耐心的狀態。

隨後,似乎是注意到預期之外的視線,他轉過頭,伴隨著一股怒氣。伴隨著一股駭人的惡劣情緒。

此時被查覺大辣辣的,坐在沙發上的,不請自來的男人很顯然的是雪上加霜。

「午安啊,」法蘭西斯說。「亞瑟。」

在亞瑟的瞪視下,讓法蘭西斯感到自己的身體幾乎在前者充滿敵意的目光下為之燃燒起來。

他知道在此時拜訪亞瑟對他而言並不是個好時機,然而他卻無路可選。亞瑟的態度也並不會因為他在其他時間點而來而改善。

「夏/爾。夏/爾‧戴/高/樂和我上個月抵達。」

亞瑟沒有回應。

「從敦/克/爾/克。」

從酒櫃中掏出罐裝啤酒,房屋的主人僅是心不在焉的直盯的罐面上的標籤。

「我聽說邱/吉/爾先生仍然有意願繼續與德/軍奮戰下去……」

「那又怎樣?」冷漠的,亞瑟的口吻夾雜著不耐。

「所以──我知道這可能很難接受,但是……你可以收留我嗎?我的意思是,只是暫時的。我已經無處可去了。」

「為什麼?」亞瑟的回答帶著嘲諷。「這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利益,博納富瓦先生,或著,我該稱呼你為維琪先生?」

「呃……不,我不這麼認為。」法蘭西斯無法揣測出亞瑟的語氣中有多麼的怨毒,但這是個好現象,這個男人依然有心情挖苦他。挖苦這個連首都都給丟了的沒用男人。

那個敵軍擅自命名的魁儡「法/國」,刺耳的嘲諷著他如女人般懦弱的,苟且偷生

亞瑟並沒有喝那瓶酒,事實上在這個非常時期他也不被容許。所謂的戰爭期間。

「無論如何溫/斯/頓說了什麼就是決議,我們會安置戴/高/樂先生,至於你,我對你沒什麼好做的。」亞瑟重重的將酒瓶扔回酒櫃,刺耳的巨響尾隨之後,他開始暴躁的來回踱步於房中。

「別這麼緊張,你需要冷靜下來,讓我幫你泡壺茶然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我很冷‧靜!」厲聲回答,亞瑟的音調明顯的上揚。「別告訴我你想坐下來談──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我也不想為你做任何事!」

「拜託,亞瑟。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但是……」

「喔!我很確定這全都是你的錯!!」

「亞瑟,拜託,別──」

「拜託什麼!?」亞瑟憤怒的吼道。「你讓我的士兵為你而戰──當他們被德/軍屠殺的時候你除了投降之外什麼都沒做──你說要跟我談──!?

我才不在乎你做了什麼或是你去哪──他們是我的士兵,他們是我的人民!!

那一霎那,法蘭西斯猛然驚覺亞瑟根本不如自己所想的,處於一個能夠心平氣和挖苦別人的穩定情緒,而是激烈的狂怒,那樣強烈的,幾乎使得亞瑟已經喪失理智的呈現於歇斯底里的狀態。

「自己出去或是我轟你出去,自己選。」指向大門,亞瑟提出最後通牒。

「我──」

猛震,一震突如其來的猛震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口角。

伴隨著屋頂噴濺而下的粉塵,整棟建築不自然的在顫抖,燈光於搖擺下的吊燈下明滅交錯。

來不及顯露自己的訝異,亞瑟早已粗魯的一把將法蘭西斯推入屋中一處狹窄的房間。

他忐忑的注視著亞瑟重重帶上門,神色凝重的在對方的正對面坐下。

震動正在持續著,一次比一次的,更為激烈的襲擊著建築,法蘭西斯能夠清晰的聽見警報聲刺耳的迴盪在街道間,夾雜著爆炸聲與磚瓦破碎聲。

轟炸。是從德/國而來的轟炸。

在自己清楚的向德/軍宣告投降之後,英/國明顯的成為了敵軍指向矛頭的目標。他感覺到整件事態是多麼的驚駭──對平民而言。

亞瑟在閃爍的燈光下緘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垂首,將自己的雙頰埋入手中。

那是不安。法蘭西斯感覺得出來,亞瑟混亂的情緒正在逸散開來。

「我叫你不要放棄的。」

許久,亞瑟乾啞的聲音迴盪在灰暗的防空室內。

法蘭西斯啞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亞瑟的口吻混雜著一絲絕望,一絲哽咽,一絲徬徨。

敦/克/爾/克大撤退,之後人們是這麼稱呼的,在德/軍狠狠切斷英/國的遠征軍與法/軍的聯繫之後,亞瑟曾經一度向法蘭西斯提出不要輕易放棄的通訊。

有機會的,只要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盟軍就能夠會合。別放棄。

然而他沒有。臨陣之前,他懦弱的倒戈了。三十萬的英/國/陸軍被迫在敵軍的追擊下緊急撤退,在敦/克/爾/克。

三十萬。這對亞瑟而言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幾乎是毫無退路的決策,為了支持他。只為了支持他。

我是那麼的相信你。法蘭西斯可以感覺到亞瑟凝視著自己的深綠色雙眼這麼說著。

他放棄了,在戰敗於敵軍的部隊下他即刻放棄了,撇下亞瑟孤身一人。

他知道亞瑟不會投降。出於尊嚴,出於倔強,然而將亞瑟逼向末路的人卻是他。那個撇下對方孤身奮戰的他。

「對不起……」

法蘭西斯愧疚的別開頭,他無法想像亞瑟是怎麼樣獨自面對德/軍猛烈攻勢的壓力,與那樣瀕臨亡國前夕的絕望。

「因此,讓我們振奮精神,負起我們的責任來,讓我們這樣要求自己:如果大/英/帝/國及英/聯/邦能夠延續千年之久,人們將要說,『那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刻。』」

粗啞的廣播模糊不清而嘈雜的,渲開於巷道內,亞瑟揚起頭,在邱/吉/爾斷斷續續的言語下擰起眉頭,幽綠的雙眼凝聚著濃濃的沉痛。

「你真他媽的是個渾蛋……」

那句話,帶著哽咽。

「我真的,非常抱歉……」

 

 

052809. 紅祐.

 

  敦/克/爾/克大撤退:

  當初與德/軍會戰時,切斷的事實上是英/軍+法/軍少數精銳部隊的聯軍與法/國本地軍隊,雖然邱/吉/爾一度對法/國進行精神激勵的喊話,然而在英/法聯軍試圖重新會合部隊的作戰失敗之後,法/國本土很快的就向德/軍投降了。在撤退期間成功撤退回英/格/蘭的包含了英/軍、法/軍與比/利/時/軍,雖然整體而言撤退的十分成功,然而英/軍卻被迫放棄了許多軍需物資,導致隨後的「不/列/顛/空/戰」的調度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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