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說謊的人。

 

在第十二次劃去草案上面糾結成團的錯誤後,王泥喜重重扔下筆煩躁地撲向桌面。

           鋼筆下黑色的墨水濺了嫩白的紙面一身,造事者卻只是心不在焉的趴在桌面上扭動著身軀。

           該死的季節性憂鬱。

           他將所有的鬱悶歸咎於人體對於季節變化適應不良的身心反應,更在心底喃喃地怪罪於事務所擁有者近日在辦公室內裝上的室內暖氣。

           對,問題出在於暖氣。

           上個月他曾對事務所擁有者抱怨入秋之後過於寒冷,使得他無法專心於文書工作,然而數個月後那個又溼又熱的空調卻吹的他一身暴躁。

           那些良心不安的話語全是藉口。王泥喜知道那些過度悶熱的氣息無法避免的鉤出他的慾望。室內黏膩而充斥著文字墨味的氣息不知怎麼的讓他心神不寧,也許理由純粹的只是積壓已久的情緒日漸高漲罷了。王泥喜努力的建立了數十種邏輯性的思考否定自己瀕臨爆炸前夕的思緒,然而不可否認的便是即便氣候轉冷,他那該死的室內暖氣還是無庸置疑的將王泥喜引到了「春心蕩漾」的窘境。

           不對,絕對不是那回事,只是想要知道結果而已。由於結論太過難以啟齒而重新整理腦中混亂思緒,王泥喜再度創造了一個合乎顏面而具有說服力的結果。

           絕非那些黏膩而夾雜著些許敏感體味的空氣引發他的情緒失控。純粹只是經歷了數十個月的單戀期盼能得到一個正當的回應罷了。

           想到這裡王泥喜像是幽體脫離般的飄飄然脫離椅上,惜往實踐前的恐懼與膽怯早已拋諸腦後,問題出在於暖氣,是暖氣逐漸湮滅了他的理智截斷了他的思想控制了他的行為的。

           「怎麼,還是沒完成?」

           對於如同行屍走肉般緩緩移動向沙發的王泥喜,事務所擁有人成步堂在他脫軌的行徑下突然將集中力拔出排版混亂的日報裡,基於禮貌的試探王泥喜應該完成的工作,畢竟也是半被敲詐的偉大金主,這樣應有的回饋還是理所當然地該做的。

           「成步堂先生。」

           「?」

           事實上在那些逼近窒息的濃稠度空氣裡,王泥喜悲哀的尚未察覺自己的思考能力早早已經降至零,因此他是在話語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那些字眼直接過了頭。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覺得困擾嗎。」

           雖然那句話悶在胸口早已醞釀已久,然而傳遞出自身口中時那些語句卻輕飄飄的如同雲朵一樣消散在屋子裡。

           那時成步堂驚愕許久的神情讓他錯以為時間凝聚於那些黏稠的大氣裡,因此王泥喜愚鈍而混濁的腦袋是在美貫隨著切開極為密集的大氣的冷鋒刺入他腦袋時,雀躍而輕盈地推開門板走入事務所之後,才猛然驚覺事態的嚴重性的。

           即便成步堂立刻回復常態若無其事地回應美貫,那些深透骨髓之中溢出的冷汗卻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難以形容的罪惡感,彷彿深深傷害了對方似的,成步堂震驚的面容夾著一絲刺骨的高溫重複譴責著王泥喜的輕狂。

           「……我會仔細考慮這個問題的。」成步堂離開事務所前是這麼對自己這麼說的。

           成步堂略帶陰鬱的口吻使王泥喜倍感懊悔,無論是對於成步堂過極度認真或是嚴肅的回應也好,那股凝滯般的氣氛讓他有如針扎。

           那也是他一直以來所懼怕的結果──粉碎彼此之間的原有的和諧情感。

 

           昱日,王泥喜幾乎是惶恐地屏息踏入熟悉的辦公室的。

           即便他徹夜催眠自己所有的事情皆為過度壓抑的慾望導致的幻覺,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門把時,王泥喜依然感覺到電擊般的驚恐。

           「早安。」

           他看見那個男人早已坐在那張鮭紅色的沙發之上,稀鬆平常地對自己打招呼。

           在王泥喜鬆了口氣而啟口回應之前,成步堂再度開口提出的問題卻讓他重新墜入了忐忑不安的煎熬之中。

           「昨天的問題,你是認真的嗎?」

           王泥喜感到一陣暈眩,也許是由於挫敗,也許是由於緊張,他用含糊而乾啞的嗓音重新回應。 答案是肯定句。

           「即便現在我的身分形同你的養父?」

           他再一次囈語般的回應。仍然肯定。

           成步堂在緘默了一段漫長的時間終於再度開口。

           「老實說,我覺得很困擾。」

           那句簡潔有力的回應對王泥喜而言如同五雷轟頂似的難以忍受,他甚至感覺到一絲灼熱爬上了眼眶,然而那些細碎的生理反應都比不上胸口撕扯般的痛楚。

           「但是,」成步堂的口吻是小心翼翼的,刻意的,迴避過於殘忍的答案。「我不能給你很明確的答案,關於你所期望的──關係。」

           「沒關係。」

           王泥喜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頹喪。

           「……你確定?」成步堂的語調此刻明顯充滿了關心,也許是對於王泥喜的反應感到憂心。

           「沒關係,我可以──放 棄。」

           當他說出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刻那些字像是破碎般的古怪而不自然,然而他依然強迫自己將那些字眼吐出口中。

           「你不需要這麼肯定的否決──」

           王泥喜覺得自己的眼睛灼痛的在燃燒似的,他沒有聽完成步堂說完那些關切的話語,因為他的絕望他的沮喪他的痛楚他的哽咽早已阻絕所有的外物。

           正如同他無法自我控制的愛上這個男人時一樣的難以忍受。

           於是在那些過於疼痛的生理反應之下,王泥喜選擇切斷了理智,他的身體不聽使喚的躬下身軀,直到他感覺到成步堂溫熱的吐息斷塞於自己的唇間。

           他可以放棄的。就跟決定喜歡上這個人的時候一樣。

           王泥喜感覺到那個吻溫熱而溼潤,銳利的喜悅與痛楚深深的刺進自己的心中。

 

 

110508. 紅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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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美國之後就很少更新網誌。

因為沒什麼時間可以使用電腦所以整個都是荒廢了的狀態。

不過大概明年一月底會回到台灣,之後就能恢復以前醉生夢死(?)的狀態了。

預定上希望能在這段時間裡面完成兩部中長篇小說。

一部是目前在寫的Come to me. 另外一部是把 槿花一日の栄。 重新寫完。

如果篇幅很長的話寫到一半很容易就會想要放棄囧"

希望這次能夠如願以償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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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是一篇由於怨念而寫出來,關於Vampire的半架空同人文,設定上是前半部黑白,後半部37這樣。

小標是用Clazziquai Project的歌命名,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找來當BGM使用。


 

- Come to me.

 

00.

 

           當他的意識猛然復甦於一陣朦朧而渾濁空間時,他像是臨界於溺斃罹難者似的,饑渴而急促的大口吞食著空氣,那股對呼吸強烈的渴望彷彿自己早已窒息已久。在不安定的喘息平定下來之後,他才逐漸以察覺包裹著自己的是漆黑與狹窄的密閉長形方體。

           於是他以指探索拼湊自己空白的思緒與記憶,直到那些埋於身下的乾枯薄脆之物粉碎於自己的指間──那是無數完整的花朵,數以百計的重疊平鋪在自己身下,觸感柔軟的有如被褥……

           狂怒。        那時倏地油然而生的只有讓他無法控制的強烈憤怒。

           交雜著恐懼,交雜著絕望,交雜著痛苦──即便他並不能很清晰的回想起來,潛意識中卻不斷著暗示著什麼似地,使他無法控制的用拳頭猛擊四周。

           直到鏽蝕般的氣味滲進自己的嗅覺之中,他幾乎是崩潰的,用嘶啞的喉嚨大聲嘶吼……

 

01.  I will never cry……

 

朱雀緩慢的將銜於口中的子彈嵌進手中緊握著的槍身時,包裹著墨色手套的雙手微弱的戰慄著,他低下頭,目光垂下手中緊握著的銀質左輪手槍,冷僻的月光順著槍身滑入眼簾,那精緻而嬌小的槍身冷硬而沉重的,透過手心刺痛著胸口。

在夜晚裡的漫長等待使得浸透於濃密薄霧中的身體有些麻木,即便多麼寒冷的霧氣灼痛的深入他的喉間,朱雀依然屏息以待。

在這條偌大而黑暗的漫長街道之下,他將身體輕輕地倚靠在粗糙的牆面上,微微透黃的街燈渲著蛋白的光芒融進夜色,噴灑在硬質的石板路面,他隱約看的見的,那層冷霧下大笨鐘模糊的黑影,靜靜的佇立於遠方,彷彿能夠聽見秒針平板而空洞的走動似的,他重新再心底確認了即刻即是午夜。

那是不容放鬆的時刻,每個日落,每個夜晚,只要那個少女依然深深保存在他的記憶裡的一天,他便不會停止這樣的期盼,無論是多麼漫長的夜色都能等待的──

Revenge. 親手殺死那個傢伙。

朱雀用手指來回搬弄著彈巢,單調而輕脆的節奏迴盪在寂寥而狹長的街道間。

 

她輕快而愉悅的步伐,是在同樣相似的街道中邂逅的。

由菲米雅──那個一身雪白洋裝的少女,是在偶然的小小碰撞下相識的。她一手支著潔白而鑲著蕾絲的洋傘穿越於市集間時,意外的撞上那個捧著盛滿果實的籐編籃子的自己,當時她的笑容靦腆而甜美的,使得他的心有如那些墜落於石板路上的鮮紅蘋果,雀躍而激烈的無法控制而怦然心動,在她水藍色澄澈而美麗的雙眼所牽引之下,他急忙用自己笨拙的雙手扶起她。

於是她就如此地走進自己的心中。深深的嵌進裏頭。

 

他從那朦朧的意識裡拉回思緒時,那微弱而輕盈的聲音已在遠處迴盪片刻。

朱雀倏地將彈巢推進槍中,曲起手肘將槍身架於額前。

他看見那個少年的身影緩緩浮現於霧色之中,墨色似的俐落短髮,有如雕琢似的蒼白臉龐,透著寶石光芒般的魅紫雙眼,以及那輕蔑的勾勒於唇間的笑意。

 

「日安……」

聽的不怎麼清楚的,那些細碎而模糊的聲音融化在空中的時候,自己的理智與身體早已脫軌而出,少年低沉而甜膩的聲音破碎的被擲向了遠方,冷風化為利刃劃過雙頰,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躍出喉間,急促的喘息黏附在耳間,唯有彈殼摔落在地的鏗鏘巨響──與那抹映在目光中的黑影捉摸不定的,絲毫不被銀色的子彈攫取住行動。

少年的身影流動的有如霧氣似的,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剎那,早已迅雷不及掩耳地竄上眼前。少年蒼白而精緻的臉龐逼近自己的瞬間,朱雀感到身體幾乎要被支解般的痛楚從背部蔓延至全身,因此在他被重重甩上粗糙而堅硬的壁面上時,意識是臨近昏眩的,以致於當少年早已潛襲身距他僅剩咫尺之餘,他絲毫沒有察覺。

「沒有多少長進啊……」

朱雀感覺到自己的雙腕被緊緊扣住,身軀彷彿是浸泡於湖水中的難以移動,少年口吻輕鬆而戲謔的,用那張漾著笑意的臉說著。

弔詭的心悸,少年的臉孔近的他甚至能夠嗅到對方冰冷的呼吸化開在自己的肌膚之上,那雙透明而澄澈的雙眼沾著毒藥似的,僅僅是直視著思緒便逐漸被侵蝕殆盡,那些不知名,環繞著耳際的呢喃說服著他放下一切地順服眼前的少年。

「就算是銀彈,如果只是錯過目標的話是沒有用的。」少年的唇幾乎觸碰上他的唇瓣,朱雀感覺的到那些細小柔軟的絨毛擦過自己的雙唇。

隨後,散在耳中的冰冷吐息幾乎讓他無所適從的全身癱軟,少年冰冷的雙唇游移著,滑過他微微顫抖的頸子,緩慢地往下蔓延。

朱雀感到意識被凍結似的無法思考,身體不聽使喚的僵直,他只能任由少年的手輕柔的撥開他的上衣,思緒依然是堵塞著的(少年輕輕的吞了吞口水),他似乎必須該做些什麼才對(少年緩緩的張開口),他費盡全力地想要理解自己的處進(少年的堅硬而銳利的牙碰上自己的肌膚)

「──!」很遙遠的,朱雀聽見有人喊叫著自己的名字,激烈的,焦慮的,模糊的──

「朱雀!!快點逃──!」

由菲驚恐的臉孔倏地浮現在眼前時,他猛然倒抽了一口氣,手腕即刻掙脫了束縛落向少年的額前──砰。

朱雀看見槍管冒出的裊裊輕煙扭曲著身軀飄向天際,彈殼砸碎在地的聲音刺耳的讓他的頭有些疼痛,少年的身影卻像是一團黑霧似的消失在眼前。

他喘息著,全身因為脫力而癱倒在地,他感到一身冷汗浸濕了肌膚,由菲尖銳的聲音與雪白的臉孔縈繞在腦海之間,久久無法褪去,使得朱雀蜷曲於牆角的身軀不斷的顫抖著。

那是他第二次被她所救。

他將頭深深的埋進垂下的手肘間,試圖舒緩胸口沉重而椎心的痛楚,無法言喻的重擔擠壓著他的心臟,彷彿身軀要被碾碎了似的。

他的喉嚨灼痛,眼眶熾熱的燃燒著,然而與他的心願相違的,淚水卻怎麼也無法流淌出來。

 

 

TBC...

 

紅祐 1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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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哪,朱雀。」

那天晚上他是這麼問的,用那副略帶慵懶的低沉嗓音。

「未來和現在,你喜歡哪一個?」

朱雀注視著魯路修那雙艷麗的魅紫雙眼,從那對瞳孔裡,看見自己的身影,

「我的未來早就被剝奪了。」

在那雙眼前的自己,是赤裸的。

「被那個喜歡未來的你。」

「是曾經喜歡。」他糾正。「曾經我只在乎,不,應該是渴望著,未來。」

就是那對深邃的眼眸。在那對眼眸之中的自己是恐懼的。

或許自己早已被那對眸子給識破。那個連喜歡兩個字都不敢說出的自己。

只是佇立在他的視線之前身體彷彿就要焦灼似的。

「或許我們都是沒有未來的人。」魯路修的眼中是帶著笑意的。「但是,現在的我只要擁有當下就夠了。」他的目光是鉤著自己的身軀的。

「現在的你是我唯一的騎士。」

只是不想承認罷了。只是不敢正視罷了。

那個說出愛戀的自己,防線潰堤的速度會有多快?

「一派胡言。」

 

不要說。

 

「你知道嗎?其實直到現在我真正的願望都不曾改變。」

朱雀注視著他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僅是沉默。

「你,和娜納莉。」

那只是比起砂礫更為為不足道的希望。

但是卻是朱雀無法承受的深層恐懼,是的。

那就是內心愛戀著這個人這件事。

僅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即便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於是,朱雀在心底默許他用那雙溫熱的手觸碰自己的臉龐。

其實一直以來連想的勇氣都沒有的。

因為那是希望,不該擁有的期待。

「朱雀。」

在他略為冰冷的雙唇貼上自己時,埋藏心底已久的懼怕彷彿幻滅了。

朱雀選擇閉上雙眼。任由自己的身軀墜落在那雙網子般的雙手之間。

 

世界是沉默的。

 

只有體溫。

他的喘息,身體的熱度,輕柔的切割開肉體。

腥味,鐵臭,從彼此交纏的舌間與軀體蔓延開來。

沒有呻吟,沒有傾訴,僅僅如此的,甜膩的痛楚。

 

「零之鎮魂曲。就交給你了。」

 

那是朱雀記得那晚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哪,魯路修。」

朱雀緩緩彎下腰拾起那顆發亮的漆黑頭盔時,那些一直以來無法說出的言語此時卻無法控制的流洩出來。

「你說的都是謊言。」

如果你的願望一直都沒有改變的話。

「你說我們是沒有未來的人。」

為什麼你選擇的那條路是對自己最輕鬆的。

「但是,那個時候,

我還是期待著──你可以給我幸福。」

淚水溢出眼眶時朱雀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碾碎了。

 

那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願望罷了。

想要說出「我愛你」這件事情。

 

「朱雀──」基諾猛然將朱雀拽進懷中時,朱雀是渾然不覺的。

(魯路修)。」什麼也無法傾吐,最重要的話語什麼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缺席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基諾只能緊緊的,將那個已經支離破碎的身軀摟在手裡。「我不會再放過任何能夠保護你的時間了。」

 

如果能夠像納娜莉那樣說出口就好了。

 

如果那個時候選擇一直在你身邊就好了。

 

或許,

我們渴望的都僅僅是泡影般的過去罷了。

沉默的愛──僅存的只剩無法挽回的腐朽。

 

 

 

-fin-

100608. 紅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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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愛僅存腐朽。



「那一定是他沒錯。」那個紅髮的少女是這麼斬鐵截釘的說的。「不會錯的。」
他不知道那個少女肯定的理由為何,因為當時他並不在場。
不列顛99代皇帝魯路修‧Vi‧布里塔尼亞被刺殺的時候,
前Knight of Three基諾‧拜因貝魯克一如往常的,
直到名為Zero的英雄拯救了世界時,
依然缺席。

基諾請求晉見時,年幼的女皇出乎意料的是欣然接受。
不知是基於舊識或其他因素與否,他對女皇輕描淡寫的回答深感驚愕。
「反正,對我們而言世界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在那與阿妮亞年齡相仿的少女吐出這樣的話語時,他突然感到一陣鼻酸。

基諾在受允獨自進入宮廷時在宮中一隅尋獲”Zero”的存在。
那抹墨色的身影濃烈的像是鑲嵌在冰冷偌大的空間似的。
單薄的隻影透射於亮白的地面時透明的有如幻影。
「……朱雀……嗎?」
漆黑的頭盔使得他無法看見那張他所渴求的容顏,但是他清晰的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迴盪在冷硬的牆間。
Zero僅是緘默。
於是基諾以發麻的雙足劃開步伐,令人窒息的衝動牽引著他走向Zero。
每一次緩慢的著地,每一輕響跟的鞋跟,每一次漸進的距離,他覺得光是直視著那抹漆黑就像是要昏厥似的讓人無法承受。
然而他卻無法抗拒的,走向那個身影。
Zero的示威的劍刃觸碰到自己的胸膛時,他幾乎是以一種無意識的飄忽狀態撥開劍身的。
基諾明白自己的行動是失控的,因為他的內心深處是這麼渴望著,強烈慾望的驅使著他用顫抖的手覆上膠質頭盔的兩側。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強烈的幾乎要震破耳膜。
他看見那個少年熟悉的深色肌膚。
他感到血液在自己的肌膚底下幾乎要凝結。
他看見那個少年幽綠的攝魂雙眼。
他發現自己無法呼吸的幾乎要喪失意識。
他看見那個少年蓬鬆的棕色短髮。

喀。

當黑色的頭盔摔落地面時那股清脆的聲音像是粉碎著什麼似的刺痛著基諾的腦子。
「朱雀。」那股從自己口中流洩出來的聲音像是囈語一般。「朱雀、朱雀、朱雀……」
「我的名字是Zero。」少年陰鬱的雙眼冷漠的如同他的言語一般。
基諾在那句話語的震懾之下久久無法言語。

「反正,對我們而言世界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朱雀並不是在回答自己。
那是他在幾句對話之下突然驚覺的。
朱雀的回應如同行屍走肉似的沒有魂魄。
也許對朱雀而言。
世界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自己認識的樞木 朱雀,早已放棄”存在”了。

「基諾,」
基諾灰心的決定轉身離去時,朱雀低冷的嗓音突然響起。
「你想保護的東西是什麼?」
他回過頭,望向朱雀那張熟悉的容顏―他所眷戀的容顏。
那是最後一次他懷著滿腔的期望,膽怯的迎向朱雀的視線。
「我想保護的東西……」
那雙攝魂的雙眼。那雙攝魂的雙眼。
卻如同物體一般冷硬。絕望。
「那個人――已經死了。」
「真遺憾。」

基諾望著自己的雙手,哽咽的用微弱的氣音問。
他知道自己的雙手是足夠的,然而卻截取不住任何自己期望的未來。

「如果你跟阿妮亞都不在了,那我要保護的東西……還有什麼?」

他記得所有他與他們擁有的記憶,他所珍視他所眷戀他唯一冀望的――


然而,
那都已成過去。




TBC

100508. 紅祐.


TALK

這篇算是25話的延續,之後還有一篇朱雀觀點的接續這樣。
BGM請使用>>Epik High的1분1초(一分一秒)

我發現我好喜歡寫基諾觀點的黑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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