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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的時候,他們在澄藍色的天空下吃著午餐,歡笑與青澀的愛戀,插著吸管的兩瓶鋁箔包牛奶在地。
24歲的時候,相隔半個地球之遠的彼此,接近夜晚的澄金黃昏,手機螢幕上彈出的名字與數字在入夜微風中滲出微微的暖意。
34歲的時候,在無法觸碰到那僅存著一絲光芒的灰色天空下,他綠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望著那悲傷的彷彿要落淚的天空,發出無聲的悲鳴。
 
「你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多久?」
「直到世界末日吧。」咧嘴笑了笑,山本眨了眨深色的眼睛,望著靠在窗檯旁的獄寺。
「……」獄寺沒有回答,只是別開頭。
「獄寺?」
「如果我離開日本,也不會改變嗎?」
水紋般深深刻畫在天空中的白色雲朵,絢爛晴空下隨風緩緩移動,他的白皙容顏少見的沒有率直的喜怒分明,而是深水般無法測量的壓抑。
一愣,山本一時之間因為驚愕而答不上話。
「開玩笑的。」從山本的手中奪過三角形的鋁箔包牛乳,獄寺轉回頭狠狠吸了幾大口。
空蕩蕩的教室沉靜,幾乎相貼的肌膚似乎可以感覺的到微微的熱度。
那時,偷偷瞄了獄寺無表情的側顏的山本,發現綠色的眼眸破碎,惆悵的幾乎要滲出淚水。
但,他卻沒有會意過來。
 
『我好想你。』
嘴角揚起,耳際邊傳來的是那熟析的聲音。
「我也是。」
將毛巾往肩上一披,山本回答。
冰冷的手機裡,無法相見的思念居然可以只因聲音而這樣感到溫暖。
『你收到我寄去的照片了嗎?』
「嗯?嗯,我收到了。很漂亮呢,義大利的風景。」聳肩夾住耳邊的手機,山本走向書桌,看著夾在透明塑膠軟墊下的彩色風景明信片,渲著淡紫的金色天空在逆光的黑色建築後竟然可以美的讓人癡迷。
他聽見對方因為自己的回答而輕笑。
「這祭的球賽要是贏了,我會再寄一顆冠軍球給你的。簽名板要唇印嗎?」
『誰要你的唇印啊,噁心死了!而且你除了棒球之外就不會寄別的東西來嗎?我櫃子都快暴掉了!』獄寺沒好氣的這麼說著,聲音卻帶著暖暖的笑意。
「唉呀,等你回日本再來我家包全套鮪魚大餐給你啦。」
『回日本……』
山本雖然是這麼說,他卻知道,獄寺不會回來。
而在話筒的另一端傳出的槍擊聲,硬生生的打斷了他們難得的噓寒問暖。
『山本,義大利治安真的很不好,有人搶銀行,我先掛了。』
「獄寺─」
『嘟-
「……我愛你。」
即使辛苦的談著遠距離戀愛,山本並不覺得苦,然而獄寺在義大利的生活他卻一點都不了解,為什麼他回不來?為什麼電話裡傳來的總是充滿煙硝氣息的聲響?獄寺從來沒對他說明這一切。
放下電話,山本嘆了口氣。
望著塑膠軟墊下的明信片還有唯一一次兩個人一起約會時照下的合照,照片上的獄寺的雙頰微微泛紅,臉上的笑容難得的,是因為他而燦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獄寺的消息無聲無息的就這樣失去蹤跡了。
似乎是,阿綱的死訊從義大利傳回來的時刻吧。
山本看見奈奈發紅浮腫的眼眶,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對他說。
『飛機失事』。
儘管山本從來沒聽到哪架班機的意外出現在國內或國外的新聞上。
即便如此,他依然來不及看阿綱的遺體最後一眼,只能望著喪禮上骨灰罐與遺照發楞。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隔天國際快遞送到家門前,打開包裹之後裡面塞滿幾十年裡通信的信件。
跟阿綱的,跟獄寺的……
以及獄寺失蹤的通知。
 
山本不甘這樣的事實真相石沉大海。
請了長假之後訂下機票,獨自橫度遠洋來到陌生的國度。
直到阿綱過世足足滿了一年的那天。
他在沉鬱的幾乎看不見陽光的灰色天空下,黑與灰混雜的石磚路上。
在震耳的聲響後,看見那熟析的身影。
銀灰色的髮,纖細的身軀,白色的指節扣著漆黑的手槍板機,仍帶著濃濃煙硝味槍管還吐著白煙,刺眼的紅色血跡灑了一地,他綠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望著那悲傷的有如那淺綠色眼眸般空洞的天空。
 
隨後,
下雨了。
 
「山本……為什麼你會來呢?」
他在滴滴答答落下的雨裡,看見他悲淒笑容裡隱藏不住的悲傷。
「因為……我聽見天空,在哭泣。」
 
 
-fin-
 
TALK>
這篇的篇名來自虎斑☆恐龍王(堂本)同名歌,空が泣くから。(←這首歌很棒很好聽XD)
因為這首歌歌名聯想出來的悲文。
不知爲何最近有點甜不起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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